「砰砰砰……」外頭傳來一陣拍門的聲音,京娘聞聲望去,只見自家的大門被拍得一陣亂響:「女犯趙氏!快快出來!」
女犯趙氏???京娘一頭霧水,還來不及開門相應,一陣巨大的力道從門外襲來,將擋在門後的東西連著門板一起撞碎,把京娘也震倒在地,一片煙塵中,京娘掙扎著要爬起來,卻有一群鬼七手八腳地把她壓制在地。
混亂中,玉郎清亮的童音竄入耳中:「就是她,我親眼見她從庫房中取走了珍珠。」
京娘原先有些驚慌,一聽此言,就放下心來,暗自慶幸自己當時沒有讓這小鬼的話迷了心竅,鬼差們把她扯起來,她掙扎著站直身子:「我什麼也不曾拿!」
「做賊的總是嘴硬,非得用上大刑才肯招認哩。」一個鬼差陰惻惻地說。
京娘橫目相視,昂起下巴:「我不是賊,屋裡的東西你們盡可以搜,若有個針頭線腦,任憑發落!」
領頭的鬼差冷笑一聲,一揚手,其他數鬼便闖入京娘屋中一陣翻擾,只留一鬼看守她,而玉郎就站在她正前方,今日他衣衫樸素,粗布短衫,裝扮得像個天真無邪的普通孩子。
「吶,京娘妹妹,打我們小時候起,妳就是那麼……嗯……那叫什麼來著?啊!是了是了,正直,這是好聽的說法,不好聽的呢……」玉郎望著京娘,臉上流露的殘酷笑意,令京娘脊背發寒:「就是愚蠢了!這麼多的孩子,我都能擺佈,唯獨妳,又蠢又倔。我想過了這些年,妳或許會聽話些,卻沒想到,妳忘了許多事,這個不聽話的性子卻沒變,妳若聽我的,何以至此呢?」
京娘氣極,卻一句話也罵不齊全,半晌才說:「我沒你這麼不要臉,那天我沒拿走珍珠,就是閻君親自來搜,也只能還我清白。」
玉郎的臉像一張迅速由綠轉黃的枯葉,轉瞬變得乾枯而猙獰,又迅速變了回來。他笑笑,嗓音清脆如銀鈴一般,看了在屋中翻箱倒櫃的鬼差一眼,又瞄了蹲在一邊算是看守的鬼差,那個鬼差便轉開了臉,玉郎走近,仰著臉,瞇瞇地笑著:「我知道妳沒拿,可是除了我,又有誰相信妳呢?」
京娘怒視,伸手就往他臉上掄去,玉郎不閃不避,著了她一個響亮的耳光,他隨即大哭起來,一邊哭喊著「妳打我!」、一邊往京娘懷中撞去,憤怒中的京娘則趁機揪住他又揍了幾拳。
女鬼小鬼扭打,引得裡頭的鬼差也都跑了出來架開對方,就在他們把京娘往後拖時,不知從何處落下一塊玉珮來,領頭的鬼差伸手一撈,右手捏了個劍指,口中喃喃自語,那玉珮上就浮出了一行字來,鬼差回頭睨了京娘一眼,碧綠的眼珠閃著幽冷的光。
「帶走!」鬼差說。
京娘錯愕地看著他們,等到冰冷的枷鎖扣住她脖子時,她才像大夢初醒,連忙喊冤:「那不是我的!」
「從妳身上掉出來的,還能有假?帶走。」
玉郎被其他鬼差們隔在身後,在他們後面,賊兮兮地微笑著,京娘看著那張臉就來氣,她不服地說:「是他不知何時塞在我身上栽的贓!你們都瞎了眼嗎?」
「賤婢!」隨著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,不知哪個鬼差將鐵鍊串成的長鞭甩了過來,附有咒文的鐵鞭將她打倒在地:「給妳點教訓,少時到了公堂上,若是再胡言亂語,有的是辦法治妳!」
鐵鞭抽在身上時,初始是刺骨的寒冷,隨後又是針刺蟲咬一般,京娘疼得站都站不直,眼前一陣暈眩,只能任由鬼差們拖行。她不明白,為什麼會惹上這場是非?玉郎顯然從一開始主動攀談就有圖謀,珍珠不過是為了抓著把柄逼她就範,但是鬼差們又為何不肯聽她解釋、只信玉郎片面之詞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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